第一卷_第一百五十三章 冬储遇刺(上)

阿浅从不过问他的事儿,现在竟然开始逼迫他。这让莫子修心中的阴影开始扩散。解决了阿玲和阿娇,便轮到他了么?

莫子修拉下她的手,褶褶生辉的眸子盯着她,让她无所遁形,“我的事,无需你多份心。”

皇图浅舔了舔干涩的唇,内心忐忑的很,头更是晕晕乎乎的。

他为何突然发怒?

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么?

皇图浅不想看见他那生寒的眼睛,索性起了身想改变此时难堪的气氛。突然脚尖被屋瓦上的凸起一绊,整个人一不留神,便像折翼了的鸟儿直直垂落下去。

“啊——”路上的行人瞧见从高高的房顶上落下的皇图浅,吓得尖叫。

莫子修暗惊,一手着地,赶紧跟着跳了下去,风吹鼓他的宽袖。莫子修伸长胳膊,搂住皇图浅的腰,一脚踩在墙面上,借了力,缓缓落下。

“好俊的功夫!”二楼临窗饮酒的老头看着莫子修那一身轻功,眼中满是赞赏。

皇图浅更加不愿睁眼了,假意揉着脑袋,耍赖装醉。

莫子修哭笑不得,什么时候她也学会了这一招?

眼看着凑过来看热闹的人愈聚愈多,莫子修一个扬袖将皇图浅的面容给遮住,将她打横抱起,脚下一瞪,当即飞离喧闹的人群。

不管怎么说,阿浅都是百姓口中的风云人物,搁在从前那是无碍的,但今时已不同往日,阿浅这般让人瞧了去,诋毁了她的名誉便不好了。不待见凤朝歌归不待见,若累了阿浅,倒是得不偿失了。

一路暗中守着皇图浅的雷鸣见此情形,搁在胸腔里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儿。这要是让主子瞧了去,那还不翻了天?好容易主子和王妃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缓和了些,再闹这么一出,和离怕是不远了!

他必须得瞒着主子才是。

雷鸣在心底打定主意后,低头转身,准备离去。

入眼的却是绣着银色云底纹的蹬云靴,心头一颤。再抬起一点,又瞄见玄色长袍底儿,一颗心七

上八下的。

“主……主上,”雷鸣故作镇定,“王妃……”

一句话还没说完,就见眼皮下的脚一动,长袍在眼底一晃,便消失了。雷鸣忙抬头看,只看见凤朝歌那不知喜怒的背影。

完了,完了,全完了。

他再想瞒也没用了,主子自己亲眼看见了。

雷鸣微微扭了头看着各朝一方的两位大老爷,心里急得慌。

这一夜,所有人都没睡安稳。

“今儿个可是圣上选秀册封的大日子,你们这些混小子还不快些动作,快快快!”尚未到四更,顺子便站在台上,手执拂尘,掐着嗓子低声指挥着。皇宫四处寂静,唯有顺子那刻意压低着说话的嗓音。

被顺子公公这一催促,众太监宫女们手中的动作倒真快了些。

又闹腾了阵子,瞧着内务府里的东西需要搬的都搬的差不多了,顺子才微微松了口气,跟内务府总管虚应了几句,便领着众人一路奔向了御花园。

这册封之处本定在了静心殿,只因静心殿曾是芩玲夫人的住处,皇上才另择了地儿改了。

顺子眺望远处,细细的眉紧紧揉在一起。圣上今儿又是尽四更时候才入睡,五更便要上朝了,那副身子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?夫人已不在了,为了夫人的宫殿而驳了皇后娘娘娘的意,您这又是何苦呢?

他侍奉了两代帝王,这位却出乎了他意料之外。

自古帝王皆无情,他却为了夫人动了情。夫人已去,他却仍然执着于夫人留下的寸寸屡屡。

您莫要为了夫人,毁了自个儿啊!

这些话,顺子只能狠狠憋在心里。他并非不敢言,而是言不得。常年侍奉在皇帝身侧的他默默将这些瞧在眼里,将凤渊的苦与难记在心里。他明白,倘若自己直言不讳,便是卸去了凤渊心里的唯一一口气儿。

这,赌不得!

“小心着点儿,瞧着脚下,摔了这些宝贝,砍了你们都不够填的!”顺子略回首,低声训斥身后笨手笨脚的众人。

一纸诏书将凤朝歌与皇图浅一同招进了宫。

皇图浅骑马,凤朝歌乘轿。

到宫门口后,掀帘下轿的凤朝歌的目光与跃下马儿的皇图浅撞在了一起。两个人,两对儿黑眼圈儿,明显的很。

两人互望彼此,皆愣了愣。

看来,昨夜都没睡好。

皇图浅扯扯唇角,想开口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跟他打招呼,可嗓子眼儿里干涩无比,什么都说不出。

凤朝歌等了会儿,见她始终没能开口,便转身率先走进了宫门。

皇图浅抬手想唤住他,最终还是垂下了手。

罢了,暂且就先这么着吧。

一跨进殿门,一方砚台就朝着两人面门飞来,皇图浅眼疾手快将凤朝歌往自己怀里一拉,本能地扬手,一个掌风对了上去,砚台顷刻间化为飞灰,洒落在红色地毯上。

皇图浅抬眼撞进皇帝那怒气腾腾的眼眸,当即反应过来,掀袍下拜,“微臣冒犯圣驾,还请皇上责罚。”脸却是正正对着台上人。

皇帝看着皇图浅那张眉眼酷似芩玲的脸庞,心下一软,大袖一挥,“罢了,平身。”

“谢皇上。”

凤朝歌心情本是差的很,经过方才那一下,不知为何,突然好上许多。便躬身拜了拜,“儿臣给父皇请安。”

看见自己最宠爱的儿子,皇帝心头那最后一抹怒气也跟着消失殆尽。

他叹了口气,将桌案上揉成一团的纸团扔了过去。

凤朝歌扬手要接,却被皇图浅不动声色的按住手,自己则快步瞬移过去,即将落在地上的纸团随着一阵风刮回了皇图浅的手中。

皇图浅草草瞄上一眼后,将展开的纸张递给了凤朝歌。

“皇图浅,你该如何跟朕解释?”皇帝紧盯着皇图浅,似乎要在她身上望穿一个洞。

皇图浅直直跪在地上,“微臣疏忽职守,臣请命皇上宽限些时日,微臣定当寻出凶手。”

凤朝歌再次将纸张揉做一团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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