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2章 欢欢,你魂儿丢了?

第272章 欢欢,你魂儿丢了?

高大,修长。

他就守在门外。

我微笑。

这一觉,睡的很是踏实。

等到清醒之时,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了。

春暖摆好了吃食,放在床畔边上的小木桌上。

“我就不喂主子吃饭了。”春暖捂嘴笑道,“少主等等就过来。”

她满目春光,望向我那羞涩的表情,搞的我也冏冏的。

“你家主子可是醒了?”不见其人,但闻其声。

是南月深。

春暖立马出声道,“醒了醒了。少主来的刚刚好。主子刚醒不久呢。”

南月深挥了挥手,“你下去吧。”

春暖立马笑着一路小跑了出去,那表情,那小动作,看的人真心想要挠她一把!

南月深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,“来点清淡的,对伤口好。”

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所有油腻的食物全部给撤了下去,我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。

“不带这样的。”我不满道,“我不要只吃素!”虞城的素菜做的真心难吃,涩涩的,难以入口。

“瞧瞧,你这嘴撅的都能挂水壶了。”南月深凝肃了口气,“不能吃的东西就是不能吃!”

他舀了一口青菜汤放到我的嘴下,冷冷淡淡的落下一个字,“喝。”

我扭头。

他跟着我换了一个方向。

我继续扭头。

他耐着性子将勺子伸到我的唇畔。

我道,“你这次怎么这么有耐心?往常早就丢勺子走人了!”

南月深抿唇,想了一番,接着微笑道,“本少主突然觉得,看你吃不喜欢吃的东西,做不喜欢做的事情,那别扭的表情特别让人开心。”

我,“……”这人的心理确定没有扭曲?

难道是早期的抑郁症让他的心理变态了?

我一口含住勺子。

恶狠狠的吞下他喂来的青菜和饭菜,使劲的在嘴里咀嚼。

南月深淡淡道,“你咬的那么用力干嘛?就算你把口中的饭菜当作本少主来咬,本少主依旧不疼不痒啊。”

我,“……”

少主大人,您赢了。

面对您的直白,我认输!

一碗饭还没完全下肚,春暖神色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。

南月深训斥,“什么事情匆匆忙忙的?吓到了你家主子,看我怎么罚你。”

春暖目光瞥了我一眼,哆哆嗦嗦的道,“是,是那被关在牢房里的姑娘,死,死了。”

我立马看向了南月深。

南月深一顿,“去前堂看看。估计现在大堂内,热闹的很呢。”

我点头,“春暖,替我更衣。”

南月深走了出去,吩咐道,“春暖,动作快些。”

由于不能碰到我的手,往常一件最最简单的衣服,也穿了大半会儿。

刚一整理好,南月深就开门走了进来。

我有些呆愣,他倒是将时间掐算的正正好。

春暖退开了几步,远远的站立在我的身后。

南月深朝我伸手,“过来。”我走到他身旁,与他一同往前堂走去。

大堂之上,全是人。

中央的地板上,躺着的是常羽的尸体。

额头一滩血迹。

一旁柱子上也是一滩血迹。

显然,是撞柱子而死的。

长陌夫人静立在一旁,而那城主大人,脸色黑白交错,真真是精彩纷呈。

长陌夫人开口,“常羽一死,也承认了所有的罪孽,我也不好追究什么了。”这话的意思很明显,她无须同死人置气。

但是落在了那城主大人的耳朵里,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。

长陌夫人这话一落,倘若他还要去追究已经死去的常羽,甚至连累飞城,实在太掉价。

但是荣熙夕的戏,可就白演了。

城主大人黑着一张脸,语气显得异常沧桑,夹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,“退下,都退下!”

长陌夫人看了我和南月深一眼,唇瓣染了几分莫名的笑意,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。

南月深带着我,一同跟着长陌夫人离了开。这好戏,算是看完了。

回到长陌夫人房中,她眼中精芒四起,“好个虞城城主,竟敢为了女儿,做出这样的事情来。”

由于我和南月深去的迟了,所以也不知道常羽究竟说了什么。

我困惑道,“昨晚我让少主带我去看过常羽,她承认了是受荣熙夕的指使。今日,她可是当着城主大人的面,亲口指证了?”

长陌夫人蹙着眉心,无奈道,“我又如何不知这事情是那荣丫头在捣鬼?只是如今那常羽却将所有的罪名,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。”

我惊讶,“那她是如何说的?”

长陌夫人略带失望的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,“她说,她嫉妒你是梦城的少主未婚妻,自问自己不比你差,所以想要你死。她更是嫉妒荣熙夕的美貌和背景,所以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,为的就是想让水城、梦城、虞城三城斗得你死我活,最后他们飞城就可以得利。所以这一切的主意都是她自己出的,水仙粉也是她高价搜索来的,她的父母并不知情。”

没想到,她真的为了不正面得罪虞城,竟然将罪名全部都揽下了。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此事背后的猫腻,只怕是碍于虞城城主,也不敢多言一句。

荣熙夕啊荣熙夕,为了你一人,得死多少无辜的人!

你就不怕报应么?

花浅景……

“那个城主夫人,是什么背景?”我皱眉。

长陌夫人道,“花浅景是花城的大小姐。也是皇城的公主殿下。”她颇为头疼的道,“只怕接下来,更加麻烦了。”

怪不得荣熙夕生母在大堂,看我的眼神那么渗人。

原来,她有资本。

我立马开口,“此事因我而起。接下去的路让少主陪着长陌夫人走下去吧。宜欢若是继续跟着,恐怕会给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长陌夫人摇头,“皇城的皇子殿下,亲口让你陪我前往,只怕你是逃不掉的。”

真是奇怪了。

我一介水城出来的大小姐,怎么忽然就得皇城的王子殿下青睐了?

非亲口指名道姓的让我前去?

“不知道我何时曾引起过那皇城王子殿下注意?”我满脑子困惑。

长陌夫人道,“那日他来见我,那口气,似乎与你熟识。”

我更加疑惑了,“可我当真没有见过身份如此尊贵之人。”我笑了笑,“当然,除了咱们的长陌夫人。”

长陌夫人朝我浅笑,“就你嘴巴甜。”她道,“你可记得自己小时候,是否离开过水城?”

我细细的想了想,“我六岁前,似乎,似乎在皇城生活过一段日子。”

长陌夫人点头,“那你们大概是少时相识。既然是熟识,此次前去,或许能收获到意想不到的东西。”

我垂下头陷入沉思。

虽然我从未从父亲、母亲的口中说起过皇城,但是我隐隐约约的记得,很小很小的时候,我们一家人生活的地方似乎并不在水城。

而是在一座特别特别大,特别特别精致豪华的宫殿里。

我尤记得那里住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,一身绛紫色的宫装称得他美丽无比。

就像天上的天神下凡。

虽然时间久了,那男孩的面容模糊了,声音消逝了,但是那一眼万年的感觉,却始终不曾忘怀。

从长陌夫人房中出来,我的心……

乱了。

南月深触了触我的肩膀,对我道,“你在想什么?想那皇城的殿下?”

被他说中了心事,登时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又没见过那个什么殿下,想他做什么?”

南月深道,“你可还记得,你是梦城少主的未婚妻?”

我点头,“我自然记得。可是,我也从未答应过你,要嫁给你啊。”

南月深黑了脸,“你在别人面前可是都承认了的。”

我道,“那只是权宜之计。没办法呀。”

南月深微微抬眼,“总之,你已经和本少主捆绑在一块了。你休想用完了本少主,就把本少主丢一边不管了。”

他这一副小媳妇的模样,真真可爱。

我耸肩,“我敬爱的少主大人,我是被长陌夫人暂定为儿媳妇的,只是暂定。倘若他日你遇上心仪之人,你尽管另娶。你不爱我,我不爱你,仅凭长辈之间口头应允,这婚绝对是成不了的。”

南月深面色沉得如同那冰封千年的深潭。

我继续道,“虽然我不清楚当年水城究竟是如何帮了梦城一个大忙,值得让长陌夫人将她最爱的儿子推出来,和我这个水城的大小姐成婚。但是,恩情不是爱情。我尊重你的选择,倘若你不愿,我不愿,这婚事绝对是吹了。我们做朋友,其实也挺好。”

南月深莫名其妙的就怒了,“谁要和你这个穷酸小姐做朋友!你爱怎样就怎样!”

我挠挠头。

难道我说错话了?

我每一个字,每一句话,皆是发自肺腑。

而且统统都是为了他好。

怎么现在我倒是成了白眼狼了?

这样的决定,他明明该是高兴的啊。

莫名其妙。

太莫名其妙了。

春暖哒哒哒的跑过来,一脸的得瑟,“听说主子洗刷冤屈了?那个常羽真该死,竟然这样陷害主子!”

我还没从南月深那里晃过神来,听到春暖几句话,登时发了脾气,厉声道,“住嘴!”

春暖撇嘴,弱弱道,“可是……”

我瞥了她一眼,幽幽道,“很多事情,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……你想,区区飞城大小姐,仅凭她一个人,真的可以做到如此份上吗?”

春暖倒吸一口凉气,“这么说来,还是虞城大小姐……”

我急忙制止春暖接下来的话,“少说几句吧。省的被人听了耳根子去,咱们到时候又得被关进那冰院之中了。”

春暖立马垂头,缩了缩肩膀。

她小声嘀咕,“那、那个飞城大小姐,死的也是冤枉。命运真够凄惨的。”

是啊。

命运凄惨。

但多多少少,也是她自找的。

心中郁闷,便到外边去透透气,正巧看到南月深出门的身影。

鬼斧神差般的,我竟然跟了上去。

前方是虞城城主府的马车。

南月深跟着虞城城主府的马车做什么?

我立马唤来了春暖,“你身上可带有银子?”

春暖点头,“长陌夫人给的银两,还有剩。”

我道,“你现在、马上去雇一辆马车来。”

“主子,要做什么啊?”春暖道,“若是想要逛街,走路去更好啊。”

我道,“我让你去做就去做,不要问为什么!”

前边的马车快要拐弯了,我深怕跟丢了南月深,便道,“算了。我先走一步,你雇来马车后,到前边路口右转处找我。若是找不到我,便先回府。不用等我。”

不等春暖开口,我立马跑了过去。

幸好此时街道人流众多,南月深的马车被人流滞留在转角处,还不曾调转方向。

又见身旁一柴夫拉着一驴子走过,我立马道,“等等。”

柴夫困惑,“小姐是有事需要帮忙吗?”

我不知道虞城的钱币面值是如何来计算的,便把身上余留的零钱全部给了柴夫,“这些钱给你,我借你驴子一用。”

柴夫眼前一亮,“不不不,这驴子直接送给小姐了。只是小姐,您可别反悔。”

我目光盯着南月深的马车,心不在焉的回道,“不悔不悔。”

坐上驴子,一路上颠颠簸簸的跟在南月深的后边。

南月深的马车行驶速度也不快,甚至可以说小心翼翼。

我现在敢肯定,他跟着的一定是城主府的马车。

越跟,越觉得方向不对。

四周荒荒凉凉的,毫无人烟。

再继续走下去,只怕是要出了虞城的范围了。

而且此处显然是个偏僻的小道,平常,大概是不会有人走的。

南月深的马车停下。

我赶紧拉着驴子,隐身在了一旁灌木丛中。

他究竟是要做什么?

我看到他丢弃了马车,只身前往,入了深处的林子中。

我想了想,将驴子栓在树干上,跟了上去。

这一瞧,愣是将我吓怔在了当场。

城主府的人从马车下来,将常羽的尸体直接抛在了这荒郊野外。

我心里梗着一口气。

这常羽不仅是荣熙夕利用了的人,即便事发后,不管出于什么目的,她不仅没有供出荣熙夕,甚至将所有责任全部揽下。而且,她本身也是飞城的大小姐,即便犯了错,也不该就这么抛尸荒野。至少,也要送回飞城啊。

虞城的城主大人,真是无情。

城主府的人离去。

南月深朝着我的方向道,“出来吧。早就知道你跟着我了。”

我站起身,理了理衣裙,理所当然道,“既然你知道我跟着你,还让我坐一路的驴子。”可把我屁股给颠坏了。

南月深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,“我以为你喜欢坐那玩意儿呢。”

我,“……”不生气,不生气。

我忍。

我忍。

看了看眼前的山坡,“你来这里,是为了常羽的尸体?”

南月深道,“飞城双老,乃是明事理的好人。女儿被害致死,梦城帮不了其它忙,至少要将他们女儿的尸首给他们带回去。”

我道,“他们知道后,只怕不会和虞城善罢甘休!”这可是死了唯一的女儿啊。

南月深瞥了我一眼,“你以为人人都与你这般冲动无知?冲动,是报不了仇的。他们深知这个道理。这点苦痛,必须全部吞咽下去。”

很快,山坡之下便飞身上了一个蓝衣的小厮。

怀中,抱着的正是常羽的尸首。

他恭敬道,“常羽姑娘尸身已找到,完好无损。”

南月深吩咐,“你暗中将她送出虞城。”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,“另外,将此信交给二老。”

小厮领命,身影一闪,登时无影无踪。

“嗷呜——”忽然,一声狼嚎。

我转头,距离我大约二十米开外,站着一头狼。

那头狼又是一声狼嚎,“嗷呜——”

四周登时现身出了无数只狼。

一只、两只、三只、四只、五只……

眼花缭乱。

心惊胆颤。

我下意识的往南月深身后躲,颤声道,“怎么办。怎么办。怎么办。”

南月深道,“你跟过来的时候,就没有预料到会撞见这些畜生?”

我不明。

南月深道,“这里本来就是虞城的乱葬岗,而且是虞城最最偏僻的地方。这里之所以没有人看守,也没人敢随意来此,正是因为此处窝着一群狼,运气好的时候,自然遇不上它们。运气若是不好,就会撞上一群狼……若是运气再差点,它们饿的狠了,咱们死的就惨了。”

我双手紧紧的攥着南月深后背的衣料,“别,别说了。”越说,越让人觉得我跟过来,就是在找死。

“嗷呜——”又是一声狼叫。

我道,“你,你放出你身上的异香,让,让这群狼做个噩梦……”

南月深无语,冷冷道,“他们不是人。”

我要哭了,“难道你的异香只对人有用?”那今天岂不是死定了。

南月深更加无语了,“一群狼而已,至于用幻香才能摆平?”

他将我一抱,足尖一点,直接跃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树。

狼。

不会爬树。

我略略的松了一口气。

只是……

“这枯树细细一根……它们不会爬树,但是它们会咬树干啊……”我快哭了,“万一承受不住咱们两个的重量……”

我仰天长啸。

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。

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。

南月深松了松抱住我的手,我吓得立马环紧了他的脖子,瞪眼,怒道,“你干嘛啊!”

南月深道,“你太聒噪了。再说了,你说的对,这细细一根枯树枝确实承受不了咱们两个人的重量,不如……我把你丢下去吧?”

我,“……”好半天我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,“南月深!你,你混账!”

底下一群狼在嚎叫。

南月深眉眼笑的愉悦,“再说了,你是本少主的谁啊。本少主为何要救你?为何每次都要救你?”

生死当头,我很不争气的孬了,“您老就行行好?伟大的少主大人?我心目中最最敬爱的少主大人!”

枯枝断裂。

我吓得整颗心都悬了起来。

一群狼立马前仆后继的跳了过来。

森白的牙齿流着粘稠的口水,一股子属于野兽的味道,直窜我的鼻子。

我吓得立马将头捂进了南月深的怀中……

耳边是狼痛苦嚎叫的声音。

紧接着是风呼啸而过的声音。

南月深的声音凉凉从头顶传来,“下次看你还敢一个人乱跑出来么!”

我委委屈屈的缩在南月深怀中,咬着下唇,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敢说出口。

鼻尖,隐隐有异香萦绕的味道。

我眨眨眼间,不解道,“你不是说你身上的幻香,只对人有用?”

南月深叹口气道,“我本不想用这幻香。你该知道,我这香味经久不褪,若是城主府的人再返回来,闻到此香味,必然会猜测到是我跟踪他们来了这里。你觉得,他们会不会起疑心?”

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。

“那该怎么办?”我焦急道。

南月深看了我一眼,“不过我控制的很好,不出意外的话,三日内这幻香味道便会从此地消逝。现在只求城主府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。”

他抱着我,跳跃在各类树枝间。

忽然,他停下了身影。

我困惑,下意识的以为又遇上了什么凶残的野兽。

循着他的目光望去,微微一怔。

夕阳西下。

站在高高的枝桠上,此刻的景致真是美。

南月深将我安置在了一旁最粗的枝桠上,而他则坐在我的旁边。

他静静的就这么望着,眼中流露出一种我不曾从他目光中见过的情绪。

温柔缱倦,带着些羡慕,带着些无奈。

我放松下心情,笑道,“这夕阳,真是漂亮。”

南月深微微勾起唇角,他转头看我,“有的时候,我真的很羡慕草木。”

我道,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草木无心无苦。”他又道,“我还羡慕浮游。”

我道,“因为浮游朝生暮死?”

南月深忽然用手指点住我的眉心。

我吓得一动不敢动。

他的目光幽幽的望进我的眼中,“我还羡慕那空中的飞鸟,她们遨游天际,归去自如。”

我从他的目光中,看到了很多很多的无可奈何。

沉甸甸的。

浓郁郁的。

如同一团化不开的墨。

让人看了直入心底的郁结。

南月深用双手,扯我的脸。

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,“你做什么?”

南月深恬不知耻道,“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比较可爱。”继续用双手扯我的脸。

将我的嘴巴往外扯,又将我的脸往里挤。

正当我积蓄了一肚子的火要发时,南月深忽然沉下了表情。

一下子,我肚子里的气就这么没了。

“你这是触景伤怀?”我道,“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伤心,但是你身为梦城的少主,又有何得不到的呢?”

南月深一顿,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。

我顿时觉得莫名其妙。

这人的情绪,真是怪。

“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”他站了起来,“看到这样的景色,难免触动了心。让宜欢姑娘笑话了。”

他收敛了表情,又露出了一副玩世不恭,漫不经心的面目来。

他道,“还坐着?这是打算在这里坐一夜?”

我鬼斧神差的抱住了他的腿,“反正有你在,我不怕。”

他目光微闪。

我笑道,“这个位置真不错。不如,咱们今夜就留下来看星星?这个位置的星星一定很漂亮。”

南月深皱眉,“你若是想要看星星,等到了夜城,我带你看个够。”

真是不解风情啊。

我道,“那你就当我无理取闹,我今晚就想看。你陪我,陪我好不好?”

南月深将唇一抿,“真是拿你没办法。”说着,与我并肩坐在了一起。

我心中很是高兴。

难得他有这么伤怀的时候,这样的他,莫名的想要让我安慰。

只是,我却并不知道,该如何安慰。他身上所背负的,并不是我所看到的那么简单。他心中沉甸甸的责任,也并非我能够理解和猜的到的。

不过此时此刻的我与他。

他是他,我是我。

他是虞城的南月深,我是水城的牧宜欢。

没有身份,没有嫌隙。

看这一晚的星星。

自此,我要守住我的这颗心,切莫在与他有感情上的牵扯了。

梦城地位微妙,水城地位尘埃。

我与他,是明月与沙砾。

我配不上他。

而且……

此次,是荣熙夕,那么下一次会是谁呢?

我不要位高权重,也不要什么大富大贵,所以,我不需要依附在南月深的身边。也不要因为他,因为梦城,置水城于危险之境。

我侧头看他,而他,看着远方的地平线。

南月深,今晚过后,你做你的少主,我做我的水城大小姐,再也不要有牵扯好不好。为了你,也为了我。

这一晚,我竟然迷迷糊糊的趴在树杆上睡了过去。

说好了要看星星,最后,却是看到了朝阳。

睁开眼睛,南月深紧闭着眼睛,靠在粗大的树杆还在休息。

我小心翼翼的爬过去,撑着脑袋看他。

晨曦淡淡,柔柔的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,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芒。

竟透出三分的圣洁来。

洁白如雪的衣袍上,虽沾满了不少泥渍,却丝毫影响不到他风华的气质。

他的五官精致漂亮,尤其是那双桃花眼,像极了长陌夫人。

长长的睫毛卷翘,连女人看了都要嫉妒。

怪就怪在,若是这么漂亮的五官落在别的男人身上,或许会透出几分女气来。但是安在南月深的身上,却是不见丝毫女气。

我看的出神,丝毫没有发觉到此刻的南月深,已经醒了过来。

他微微勾唇,浅笑,“欢欢,你魂儿丢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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